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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爷饶命,我不敢了,再也不敢打光明剑的主意了!”
络腮胡男人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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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高高扬起的雪白刀刃,以及张小卒不含一点感情的冰冷声音,让他有种强烈预感,只要他敢再说一声对光明剑有想法,哪怕只是点一下头,张小卒手里的刀就会毫不犹豫地斩下来。
与小命相比,什么面子尊严,狗屁的光明剑,统统见鬼去吧。
他哭丧着脸,以最卑微的姿态向张小卒乞饶。
“果然还是小命最重要。”
“滚吧!”
张小卒嗤鼻冷笑,骂一声“滚”,一脚把络腮胡男人踢进湍急的河水里。
络腮胡男人自觉没脸见人,一头扎进水里,顺着水流溜走了。
张小卒仰头喝尽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,丢掉酒壶,横刀而立,冲对岸的人喝道:“还有谁想夺光明剑,放马过来!”
声若滚雷,震得河面波涛汹涌,骇得对面一干修者惊慌失色。
一人一刀,颇有万夫莫敌之勇。
“我们要夺光明剑,与你何干?”人群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。
殊不知,这样的话说出口,反而弱了自己的气势。
甚至等同于认怂。
“笑话!”张小卒怒目圆睁,冷笑问道:“若与我无关,你们在我屁股后面跟了一天所为何事?吃屁吗?”
“小子,休要张狂!我们这么多人,若群起而攻,瞬间就能把你砍成碎块!”有人警告张小卒。
张小卒朝那人勾了勾手,轻蔑道:“过来,砍一个我看看?垃圾,怂狗!”
“士可杀不可辱,张小卒,我与你势不两立!”那人气得脸色铁青,挥舞着手里的大刀,上蹿下跳要和张小卒拼命,并扯着嗓子鼓动其他人:“兄弟们,一起上,拿住他逼问周剑来的下落!杀啊!”
可是他扯着嗓子喊了半天,结果却喊了个寂寞。
既没人跟他一起往前冲,也没有人拉住他不让他冲,甚至连一个吱声劝架的都没有,以至于他蹦蹦跳跳到了河边,见没人跟上来,生生尬在了那里。
继续往前,怕被张小卒一刀砍了脑袋,不敢去。
再退回去,实在没脸。
他望着面前湍急的河流,牙一咬,眼一闭,扑通一声,一头扎了进去。
“——”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。
“张小卒,光明剑乃天下瑰宝,我们不抢,别人也会抢的。既然周剑来已经修为尽失,没有能力保住光明剑,何不放手呢?可要知道,匹夫无罪怀璧其罪,强留光明剑只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。”有人喊道。
张小卒点头道:“你说的没错,你们不抢别人也会抢,所以得杀鸡儆猴,杀到没人敢抢为止。”
“呵呵,世人皆有贪念,你杀得完吗?”
“那就杀一个少一个。”张小卒目光骤然一寒。
“黄口小儿,好大的口气!”一个身穿黑布短褂的驼背老者,自人群里走了出来,他冷冷地瞅了张小卒一眼,然后冲身后的人群问道:
“诸位,难道咱们这么多人就全都杵在这里,任由这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嘲笑讥骂吗?大家伙都是武林上响当当的人物,若传扬出去,岂不被人笑掉大牙?”
“黄老,您修为盖世,战力无边,赶紧出手教训教训这黄口小儿。”有人认识这驼背老者,当即吆喝起来。
“呵呵,老朽不过区区半步大能,怎敢称修为盖世,战力无边?不敢不敢。”驼背老者捋着长须连连摇头自谦,可是他上扬的嘴角和高傲的眼神,却看不出一点谦虚的样子。
他目光环顾一圈,接着说道:“大家伙之所以都站着不动,自然不是因为都怕这小子,不过是担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。”
“黄老说得极是。”有人当即出声附和,道:“谁也不想拼了性命上去,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。黄老可有什么好办法?”
“好办法没有,笨办法倒是有一个。”
“黄老快说来听听。”
“老朽可以出手制住这黄口小儿,但老朽要一盏茶的时间,无论问出问不出周剑来的下落,老朽都退到一旁,把这黄口小儿交给你们处置。”
“不行!”
“一盏茶时间太长。”
驼背老者说出他的笨办法,立刻就有人出来反对。
“一盏茶时间太长,那就半盏茶时间。”驼背老者退让一步。
人群沉默。
显然驼背老者这个笨办法让他们心动了。
沉默让驼背老者的嘴脸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,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,不过他并没有着急,而是故意等了一会儿才开口询问:“诸位可同意老朽这个笨办法?”
“好,就按黄老的意思。”
“嗯,可以。”
“我赞成。”
陆陆续续有人出声赞成,寥寥几个反对的,立马被赞同的人一句“你行你上”呛的哑口无言,也有许多人保持观望的。
姜汉,叶十三,年力夫等高手,或在观望,或在看戏,都未着急出手。
他们觉得张小卒实在太狂了,不理解他凭什么能和这近千高手叫板。
可要知道,实力不济的那些人,早在帝都城里就已经被吓跑了。
剩下的这些,修为最不济也是海之境六重天,而像驼背老者这种海之境九重天的半步大能,至少有七位。
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敌人。
还有躲在远处,或是藏在折叠空间里没露面的。
他张小卒凭什么这么狂?
张小卒背后的山巅上,有一棵参天大树,大树的一根树干上骑着一头小黑猿。
小黑猿手里拿着一颗清香四溢的龙涎果,正放在鼻子前深嗅。
它明明馋得口水直流,可是却始终不舍得啃上一口,因为它就只有这一颗果子。
没有人注意到这只黑猿,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张小卒身上。
却不知这黑猿就是小卒张狂的仰仗。
“哈哈,那老朽就献丑了。”
驼背老者见没人站出来反对他,不由高兴的开怀大笑。
只见他右脚一跺地面,佝偻的身体顿时腾空而起,飞跃河道朝张小卒破空扑过去。
张小卒双手握刀,刀身缓缓扬起,五色混元力疯狂涌动,缠绕刀身。
“小子,跪下臣服!”驼背老者瞬间就扑到张小卒近前,临空一掌拍向张小卒,欲把张小卒一掌拍在地上。
他没有小瞧张小卒,所以这一掌他是以狮子搏兔之势拍出来的。
在武林中摸爬滚打,活到这么大岁数,他最明白一个道理,轻敌的人往往都死的很惨。
所以这一掌虽不敢说蕴含了他毕生绝学,但也差不了太多。
张小卒将骨刀高举过顶,而后刀身后倾,最后双臂抡圆一刀劈出。
任你掌势变化万千,我就只有一刀敌之。
《就一刀》。
天地同寿,沧海一刀。
大漠无双城,刀圣沧一海的绝学。
是牛大娃私相传授给他的。
骨刀一长数十丈,巨大的刀影似要将虚空劈开两半。
驼背老者本来临空俯冲居高临下,却被张小卒一刀劈落地面。
他双脚落地,砰的一声闷响,巨大的冲击力将整个地面都压得塌陷下去。
此刻他脸上再无半点自信神色,只剩下凝重和惊恐。
他感受到了无可匹敌的刀气,感受到了将要把他撕裂的力量法则,感受到了自己的气海竟然在颤栗。
这一刻他后悔了,悔的肠子都青了。
“啊呀呀——”
他目眦欲裂,须发皆张,左手携浑身之力拍向头顶巨刃,想将其拍开。
张小卒周身环绕五色混元力,衣袂鼓荡,猎猎作响。
其怒目圆睁,目光凛冽,黑发挣脱束带,在风中张牙舞爪。
“跪下!”
一声惊雷在张小卒口中炸响,只见他双臂往下猛地一摁,数十丈的巨大刀影当即力压而下。
砰!
驼背老者左掌还没来得及拍中刀身,双膝就如纸糊的一样,应着张小卒的怒喝跪了下去。
他整个下半身全都跪进了土里。
“让我下跪臣服,就你也配?”张小卒看着驼背老者,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容。
“啊!小爷饶命!我错了,我再也不敢打光明剑的主意了!”
驼背老者怂了,像刚才络腮胡男人一样哀求乞饶。
不怂不行,因为他已经在苦苦支撑,眼看就要一溃千里。
一旦溃败,必然会被张小卒的刀活劈两半。
“死!”
回答驼背老者的是张小卒如冰窟般寒冷的声音。
噗!
长刀力劈而下,将驼背老者一劈两半。
没有鲜血飚射,因为他的两半切口都被烧焦了。
张小卒手中的雪白骨刀,此时红的通透,冒着滋滋白烟。
“哎,好好活着不好么?非要找死!”
张小卒看着驼背老者残破的躯体,叹息地摇摇头,而后目光扫向河对岸,道:“不是人人都有求饶机会的,那么,还有谁?”
河对岸鸦雀无声。
他们与张小卒隔岸相望,无不目光震颤,心中起寒霜。
强!
太强了!
半步大能一刀力劈!
他们这才明白,张小卒为何敢这么狂。
张小卒的身后,叶明月隐在折叠空间里,望着张小卒迎风而立的挺拔背影,心中兀自震惊不已。
张小卒的战力再一次突破她的想象。
她脑海里突然想起张小卒说的一句话:“比武切磋可不是生死相搏。”
此刻她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,心道:“比武切磋当真不是生死相搏。”
河对岸有人悄悄地离去,半步大能的惨死让他们冷静了许多。
光明剑确实是至宝不假,可也得有命得到才行,有命得到还得有命拿的住才行。
他们觉得自己暂时没有这个实力,所以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为好。
张小卒有句话说到了他们心坎里。
好好活着不好吗?
干嘛非要找死。
“有意思,有意思。”
大漠孤子年力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张小卒,自远处迈步靠了过来,边走边道:“原本我想让你带我去找周剑来,因为我想取他的光明剑去北疆找张屠夫换他的杀人刀,可我现在又多了一个想法,我发现你的刀似乎不错,我一并要了。”
“想要来拿便是。”张小卒笑道。
“光明剑是我的,谁也拿不走。”叶十三也从远处走了过来。
“张小卒是我武卫营捉拿的犯人,可不能让二位胡来。”姜汉也走了出来。
一道身影直接跃过河道,落在张小卒面前三十步远处。
他看着张小卒说道:“我不是来夺剑的,我是来取我秦家自己的东西。吾名秦星剑,乃秦氏家族第七十三代传人,奉当代家主之命前来取回秦氏太皇祖佩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