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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二章 染血的夜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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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铁屑翻飞,胡才发现手中的斩马刀崩出一道口子,就像一口牙缺了一颗。www.luanhen.com

    汉军猛将!

    霎时间,身前这个身披紫袍、头戴金盔的儒雅男人在胡才眼中无限拔高起来,一股难以言状的恐惧迅速袭来,并攥住了他的心脏。

    “贼子好胆。”

    话落,张辽手中的月牙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半月弧,恍惚之间,胡才听到了一声清唳,仿佛猛鸷在嘶鸣。

    紧接着,一道人影倒飞出去。

    由于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,连亲自督战的渠帅郭泰都没有反应过来,就更别提救援了——

    砰的一声,沙石飞扬。

    胡才撞飞了数十骑,才勉强止住冲势,坠落到地面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他狼狈至极,瘫倒在碎石之中,头顶的缨冠破裂大半,血液顺着斑驳甲片滴淌至腿裙。

    在意识弥留之际,胡才睁开眼看向泛着一抹黄晕的夜空。

    天下大吉的一天,何时来到?

    他嘴唇翕动,无数情绪涌上心头,最后双目瞪圆,没了声息。

    两者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。

    “末将来迟,让主公受惊了。”

    这个时候,张辽瞥了一眼远处的尸体,旋即收回视线,朝丁原揖手。

    “无碍,无碍。”

    丁原摆了摆手,表现得很是轻松,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,因为他知道张辽等将领一直在从旁保护,完全没必要担心自身安危。

    而胡才直扑汉军大纛的举动吸引了不少关注,尤其是他被敌将两合斩杀之后,战场中央的厮杀声霎时间小了许多,正因为如此,从西侧传来的动静显得如此刺耳。

    喊杀声、求饶声震天。

    远远望去,那里简直就像一口沸腾的粥锅,铁骑掀起的尘土飘荡,如同一股刚猛无匹的洪水,在大地上肆意横流。

    事实上,守卫侧翼的黄巾军以新卒为主,虽然在目睹太平道手段之后,提起了不少胆气,但在突袭者摧枯拉朽的攻势下,瞬间溃散,漫无目的地四处跑动,让战场更添混乱。

    “奉先、孟明来了。”

    丁原勒住马,两腿用力,夹住马腹,挺身望之。

    只一眼,便看到在乱军之中有两骑极其勇武,一骑未戴兜鍪,身披玄甲,骑一匹黑鬃马,另一骑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,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,手持画戟,坐下一匹大宛天马。

    在两骑的冲杀下,千余狼骑得以深入敌中,起初,一些近处之敌还有勇气持矛奋击,但不过三两个呼吸的时间,就被杀破了胆。

    两人所过之处,如疾风摧林,贼人纷纷倒地。

    “兄弟们,再立黄天,杀出一个太平世道!”

    阵盘即将被撕垮之时,十数老卒仰天长吼,化为巨人试图拦住他俩,可惜,尚未近前,就被狼骑锐士刺死,或者被持弓骑士射落,根本没资格靠过来。

    “谁来与我一战?”

    吕布胸中战意勃发,见无人回应,又道:“谁敢出战!”

    话落,金红色的气焰腾起,且渐渐凝为实质,恍若神人。

    时至现在,陆离依旧不知道这个有能力独战天下的飞将,究竟是何异象——

    宋宪,熊罴。

    张辽,猛鸷。

    而他本人则是天狼。

    除了主公、裴元绍这两个战斗力一般的例外,越是勇猛,显化出来的战魂异象越是威仪不凡。

    因而,陆离敢断定那道凝成实质的金红色铠甲,仅为前奏——

    不管敌手是谁,不管太平道的手段如何诡异,都不值得他全力以赴。

    “贼子休狂!”

    突然,一个猛汉迎面杀来,倒不能说他鲁莽,而是在数十万将士面前,若是避战不出,无疑会打击己方士气。

    只见那厮骑在一匹高头健马上,一手持铁盾、一手持开山斧,胳膊粗得离谱,仿佛一坨方形铁块。

    见状,有几名狼骑锐士冲上去,想要称量一下对方实力如何,是否有资格与自家将军一战,结果,那猛汉手持利斧左右挥舞,不一会儿就劈死了好几个人,将马勒停在吕布身前百米处,喊道:“来战!”

    闻言,吕布没有回答,便猛汉招了招手,仿佛唤狗一般。

    “竖子猖狂!”

    “食我一斧!”

    话落,沉闷的声响荡开,地上冻土皲裂,两匹战马因承受了太大的力道,纷纷发出长嘶。

    而吕布接了一招就知道对方斤两了,天生神力,加上战魂加持,说一句力劈泰山有些夸张了,但劈开一座小山包,确实问题不大。

    “上师,有李乐在,必能稳住侧翼阵脚。”

    “但愿如此。”

    事发突然,郭泰顾不上心疼惨死敌手的子侄胡才,叫人前去收敛尸体后,便凝神观望着西侧。

    没有花哨的技巧,更不需要言语挑衅,李乐舞着半丈长的开山斧,对着吕布一顿狂劈,至于防御,全靠着另一只手上的巨盾。

    “上师,已将胡将军的尸首带回,中途汉军不曾出手干扰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,带去城内吧。”

    话落,郭泰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子侄,身影仿佛佝偻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马革裹尸乃胡将军最好的归宿,上师不必如此。”

    清朗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原本立于城头观战的太平道高功玄诚出现在郭泰身侧。

    “可怜我那老兄弟断了血脉……”

    “上师后悔了?”玄诚眯着眼睛打量远处战场,语气莫名。

    “九死未悔,不过是人老了,心中容易生出太多感念。”

    说着,郭泰摇了摇头,继续望向正在西侧与敌将拼杀的李乐:“此人天生神力,七岁时能驱虎过涧,老夫见其勇武,便收之为养子。”

    “确实勇猛,若是师傅尚在,定会封其为护法神将。”

    两人望着战场一通吹捧。

    此刻,三十合已过,李乐依旧在挥舞利斧,招数没什么任何变化,似乎把吕布当成了华山,而他本人则是沉香。

    嗯……粗犷版沉香。

    不知怎地,感觉大势已定的陆离开始分心了。

    然而,丁原的声音传来:“奉先速战速决,与老夫汇合!”

    “诺!”

    随着一声呼喝,吕布扬起方天画戟,用力往上一挑,而李乐下意识地举起巨盾格挡,并趁机捏紧斧柄,准备下一次攻击。

    可惜预料中的事并没有发生,屡试不爽的格挡失效了,一股巨力从盾面袭来,李乐如遭雷击。

    咔嚓!

    骨骼断裂声传至陆离耳中。

    “技止此耳?还以为你有多强,插标卖首之辈!”

    随着一声嗤笑,吕布再度发力,直接将李乐挑飞,同时方天画戟微微偏转,月牙形利刃带着弧光刺了过去,尚未临体,气刃将其开膛破肚、斩成两截。

    何必呢,非要跟飞将吕布角力,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。

    陆离暗自摇了摇头,哪怕全神贯注地做了一次看客,他依旧没有看出吕布这位战力天花板的极限在哪里。

    不过,可以确定一点,自己再辛苦打磨一年武技,不断与敌厮杀,依旧不是其对手——

    勉强招架个百八十招。

    毕竟刚刚被杀的李乐一共坚持了四十二合才败阵被杀,陆离估算了一下,自己状态全开,至多三十合就能取他项上人头……

    当然,帐不能这么算。

    考虑到吕布留手,再综合其它因素,四舍五入一下,自己与全盛状态的飞将对战,招架个百十招,不过分吧?

    与此同时,正在观战的郭泰哽住了,刚跟太平道高功法师说李乐天生神力,结果他就敌将挑杀当场。

    至于玄诚,同样不知该说什么,对方确实颇具用力,正因为如此,自己才会把亡师的名号拉出来:若是师傅尚在,定会封其为护法神将。

    这句话不断在耳边回荡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,丁原再度催促二人前来汇合,战场太乱了,有些地方安静了片刻又开始厮杀,不少黄巾小帅为振奋士气,亲自下场作战。

    由于缺乏武将,一部分方阵无人镇守,在被贼人故意针对之下,竟也溃散了。

    时至现在,四十五万大军至少还剩三十万士卒仍有战力,他们与尸体挤在这城池与文水之间的“狭小区域”,加上精神崩溃后,乱军开始发动敌我不分的无差别攻击,骑兵活动空间不断被压缩,机动性大大降低,直接变成骑在马背上的步兵!

    换而言之。

    除了两军精锐,征发来参战的郡兵与黄巾军招募的新卒已不听指挥了,都在各打各的。

    见状,陆离按下心思,此战有吕布、张辽压阵,浪战都不可能输,但他得立下战功,狠狠捞上一把。

    “为主公斩将刈旗!”

    “冲!”

    渡河之时,狼骑锐士已见过陆离之勇,纷纷叹服,而今他沉寂了一段时间,再度冲锋在前,自然能引部众景从。

    隆隆隆!

    马蹄声震耳欲聋。

    停滞住的骑军又一次前进,如同烈火烹油一般,连中军精锐也开始动乱。

    丁原派出精骑前去接应,郭泰则派出老卒阻止两部汇合。

    杜泉瞪圆了双目,看着能吕布并肩作战的陆离,心中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原先还能与之争锋,现在却只能旁观,沦为局外人。

    “贼子授首!”

    分心之时,一骑提着樱枪冲来,正对着自己!

    张召!

    那个曾与陆离在校长上争锋的千夫长,他一眼便相中了杜泉,心知这是条大鱼。

    由于心里落差太大,不,打击太大,杜泉无心作战,正蹲在地上,抬头仰望泛黄的夜空奇景。

    因而,身披扎甲、以不可阻挡之势冲来的张召,给他一种无法吸气的窒息感。

    那铁蹄踏在地面上,隆隆作响,厚重的声音,仿佛径直踏在了杜泉胸口,而身影亦在瞳孔不断放大。

    吾命休矣!

    临近死亡的瞬间,杜泉听见自己胸膛里心脏跳动的声音,如同擂鼓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事到如今,陆离愈发笃定这是一场恶作剧——很显然,自己被迫参与了一场整蛊节目,或许,摄像头就藏在某个隐秘的角落,向外界直播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
    “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!”

    “最后再说一遍,老子要回去考试!”

    说着,陆离一脚踢翻眼前的课桌,并竖起中指,骂骂咧咧:“看你爹呢?”

    “现在播报考生须知。”

    落满灰尘的老式播音器,如同嘲讽一般,适时地响起。

    “现在播报考生须知。”

    落满灰尘的老式播音器,如同嘲讽一般,适时地响起。

    “一、考生应自觉服从监考员、巡考员等考试工作人员管理,不得以任何理由妨碍工作人员履行职责,不得扰乱考场及其他考试工作地点的秩序。

    二、考生进入备考区域后,自行寻找空位就坐,并耐心等待传送阵开启。

    在此期间,若出现口渴、饥饿等现象,请主动提出要求。

    三、在开考信号发出后,立刻进入答题区域,否则,当即剥夺记忆,并强制驱离考场。

    四、考生答题时,一律使用术士联盟提供的特制工具。

    五、本场考试为:第九届高等术士学院招生全球统一考试,出于公平起见,实行单人单间政策,且试卷具有唯一性。

    六、考试结束信号发出后,失去作答机会,自动退出考试场景,在此提醒各位考生注意,自行安排答题时间,尽量避免漏答现象。”

    机械式宣读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女监考员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:

    “根据《术士联盟:招生考试准则》,本届参考人员有权得知以下信息:

    一、截至目前,进入待考区域的考生共计五千两百人。

    二、本场考试难度为入门级,旨在合理评估每位考生的潜力、素质,因此,通过率高达百分之七十。

    三、本次考试不通过即死亡者,将遣送回现实世界,并抹除相应记忆;考试通过即顺利交卷者,将根据试卷成绩,分配相应的学院。”

    “最后,善意提醒各位考生,我们能组织这种规模的考试,实力毋庸置疑。”

    教室,再次寂静下来。

    在大脑一片混沌的情况下,陆离沉默了足有数十秒,才勉强接受事实。

    毕竟,能从已经戒严的考场中,将他无声无息地带到这个地方,手段确实匪夷所思,不仅如此,甚至连那个女监考员也是帮凶……

    然而,事情是否真如广播中所说的那样,需要做进一步的确认。

    “一杯热可可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纸杯从天而降,直挺挺地落入陆离手中,触感、热量、香气,一切都显示这并非虚幻。

    几乎是同一时间,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有了新突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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