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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皇宫内,西苑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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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片湖泊整体形状接近圆形,湖面宽广,直径平均就有百里,远远望去,颇有些烟波浩渺之感。
它犹若镶嵌在归龙城中的一颗明珠,却被皇宫巨型城墙隔拢在内,成为隆昌大帝的私家“水塘”。
皇宫之内,有湖有山,可见其规模之大。
西苑湖范围内水行灵气极为充沛,灵气汇聚之下,凝聚成了肉眼可见的灵雾,风一吹,便在湖面上形成了一片片飘飘袅袅的烟纱云雾,仿若一汪坠落人间的仙湖一般。
湖畔修筑着成片的亲水阁楼,建筑群堂皇大气,尽显帝皇家的风范。
如此庞大的建筑群,竟然被取名为“临湖小筑”,可见隆昌大帝的品味也不咋样。
亲水阁楼前。
一身便服的隆昌大帝,此刻正在摆弄着一杆精致的路亚竿。
长长的鱼线被投出了里许远,他姿势娴熟地一抽一摆,将拟饵抖动得一扭一扭,泳姿贱哒哒,仿佛在对湖里的肉食性灵鱼说“快点来吃我啊~来吃我啊”。
充满了蛊惑的意味。
蓦然。
竿梢向下一沉。
“中了!”
隆昌大帝心中一爽,猛地一抽杆子,果然中了一条大鱼。
他当下便很开心地开始收线。
“陛下。”这时候,老姚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,低声禀报道,“王守哲已经带来了,正在小筑外候着。是否要宣……”
“让他候着。”隆昌大帝头都没有抬一下,“朕忙着钓鱼呢。”
老姚心中暗翻白眼。
陛下您心心念念要见王守哲,甚至不惜各种明示暗示,失败后,还专门下明旨召他“即刻”过来。结果现在人家来了,却偏生要晾着……这样可不太好。
“怎么?朕身为堂堂一大帝,心中有气,晾他半天都不行了?”隆昌大帝冷哼了一声,“你也不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破事?弄出了多少风波……连帝子,都给咱们指定好了。我真是谢谢他!”
“他现在既然入了皇宫,那就像是这条咬中拟饵钩子的肥鱼,那就是朕的盘中餐,飞也飞不到天上去了。”
“就凭他对朕做过的那些事情,朕没有给他埋伏个数百刀斧手,已经很给他面子了。”
隆昌大帝越说越来气,猛地一抽钓竿,结果用力过猛,“咔嚓”一声,紫灵竹梢打磨套接而成的鱼竿直接崩断。
大鱼重获自由,当下便猛地跃出水面,“嗖”一下就游出去了几十丈远,然后拽着杆子就往湖底潜去。
“这……”老姚嘴角一抽,惊叹道,“陛下的修为,莫非已经到了‘言出道随’的地步了?”
“呃……”隆昌大帝嘴角抽了抽,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姚,“老姚你莫要仗着伺候了朕一千几百年,朕舍不下脸来抽你,就敢肆意妄为。真当朕听不出来你是在调侃朕不成?”
说罢,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,只是神念略一动,便锁住了那条逃逸出数百丈开外的灵鱼。
紧接着,大帝的神念一卷一动,那条数百斤重的灵鱼就被一股无形的能量托住,飞落到了亲水平台上。
大鱼的嘴里还叼着鱼线,“吧嗒吧嗒”甩着尾巴,一副“我是谁,我在哪,我在做什么”的呆头鱼模样。
那模样,看得大帝都来气。
他神念微微一动,便将它嘴边的鱼钩摘去,然后没好气地又把它一脚踹入了湖中。
身为一个资深钓鱼人,自然是饿死也不屑去吃这种,不是亲手钓上来的鱼的。
“老姚,把王守哲那厮叫来。”隆昌大帝一脸愤懑地说,“朕要问问,他家出产的路亚竿质量怎么会如此之差?害得朕鱼都跑了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老姚领命,心中暗自好笑地前去宣王守哲。
不多片刻,他便领着王守哲以及同行的安郡王回来了。
见大帝背着手站在湖边不语,一副“我没看见你们”的架势,他心中暗笑,不由悄悄朝王守哲挤了挤眼睛:“王守哲,还不快拜见陛下?”
“臣,长宁六品王氏家主守哲,拜见陛下。”王守哲双手一拢,仪态端正大方地弯腰行了个礼。
一旁的安郡王,自然也是该行礼就行礼。
隆昌大帝这才施施然地转过身,朝王守哲瞅了一眼。
只见王守哲一身白袍,风度翩翩,一身的气度宛如春风般温润,往那随便一站,就俨然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。
相比之下,别说是皇室的孩子们了,就连大乾王氏那些个因容貌气度而闻名上京城的年轻人,比起他来竟都逊色不少。
“嗯,长得还行,气质也马马虎虎。算是难得了,难怪能生出璃瑶、宗安那等优秀的孩子。”隆昌大帝违心地说道,“也就是比朕年轻之时,还略逊那么几筹。”
“谢陛下夸赞,臣,受宠若惊。”王守哲神色平静,表情自然。
他早知道陛下的脸皮不薄,自然不会因此吃惊。
他顺手就从储物戒无尽渊中,取出了大包小包的瓜果蔬菜,往旁边老姚的手里递去:“臣知陛下什么都不缺,也不知要送些什么。这些瓜蔬都是守哲这些日子闲暇时所种,权当聊表心意。”
瓜果蔬菜?
隆昌大帝老脸微抖。
你给大帝送礼,居然就送些瓜果蔬菜?更别提还是“闲暇时”所种。
感情你万里迢迢跑来归龙城,主要目的就是种种菜,然后顺便把归龙城搅得天翻地覆,并确定一下帝子人选?
他差点没忍住,一脚把王守哲也给踹进湖里。
好在,隆昌帝到底活了三千多年,养气功夫还行,当下忙深吸一口气压下踹王守哲的冲动,并不断暗示提醒自己。
隆昌啊隆昌,你乃一代大帝,要有大肚量,要有大气魄,免得叫王守哲那厮小瞧了,回头又在背后暗戳戳地“妄议”大帝。
“行,老姚你派人拿去御膳房加工一番,回头朕与守哲小酌两杯。”隆昌大帝一副“我乃大帝风范,不与你计较”的模样。
“是,陛下。”老姚领命办事。
“来来来,守哲你过来坐。”隆昌大帝热情地招呼王守哲,让他坐在了一处棋摊前,如长辈般慈祥地说道,“守哲你心思缜密,智计百出,想必棋艺同样颇为精湛。来来来,你与朕切磋两把。”
王守哲脸颊一阵抖动,心中暗想,陛下你逗我呢?
他王守哲棋力之差,早就已经闻名归龙城了。
这隆昌大帝哪是想找他切磋?他分明是心中对他王守哲满是怨怼,想发泄发泄心中怨气,又没有其他什么渠道,这才找了个下棋的借口。
不过,大帝所请,王守哲也不好拒绝,当下便应承道:“守哲领命。”
说罢,他便摆出了姿势,与隆昌大帝开始对弈起来。
一旁的安郡王看得暗暗好笑。
先不说守哲这厮的棋力如何,至少摆出来的架势是十足的,看起来颇有一番绝世高手的气度。
只可惜,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啊~~
守哲他,纯粹就是一个臭棋篓子。
果不其然。
半炷香之后,隆昌大帝就以秋风扫落叶的姿态,狠狠地凌虐了王守哲一把。
“爽!”
隆昌大帝就像是在炎炎夏日中,喝了一杯玄冰镇的仙酒一般通体舒泰,就连心中郁闷的感觉都消散了许多。
连带着,他再看王守哲都好似没有那么大火气了,不经意间顺眼了几分。
“陛下棋力精湛,守哲甘拜下风。”
对于输棋,王守哲倒是没有什么感觉,反正输着输着就习惯了。以他的棋力,平日里也就能虐虐王安南之类。
“守哲你莫要谦虚,朕观你棋力也是不俗,来来来,你我再对弈一局。”
这么爽的事情,哪能一次就没了?
隆昌大帝满眼放着精光。
很快,两人便又开始了第二局。
测出了王守哲的棋力后,这一局大帝又玩出了些新花样,先是假装不敌,随后再诱敌深入,最终再来个一招绝杀,杀得王守哲是错愕不已。
“哎哟~守哲,你看你大意了吧?一着不慎,满盘皆输。来来来,咱们再来一把,朕给你个机会翻盘。”隆昌大帝已经满面红光,爽快之余,也感觉非常上头。
虐其他臭棋篓子,自然是没有太大感觉,但虐的是王守哲,那就完全不一样了。
隆昌大帝感觉,就算再虐王守哲千百回,自己都不会觉得腻味。
一个时辰过去了。
两个时辰过去了……
安郡王一开始还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,看到后来就开始直犯困,再后来,他干脆出去逛了一大圈回来,结果隆昌大帝还在乐此不彼地拉着王守哲下棋,虐他。
无奈之下,安郡王只得又出去逛了半天。
直到傍晚时分,御厨房送来了各种美味佳肴,已经接连虐了王守哲几十把的隆昌大帝,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。
他拍了拍王守哲肩膀:“守哲啊,你的棋力总体而言还是不错的,就是比朕略差了那么几分。”
“别气馁,别气馁。多和朕切磋切磋,包管你的棋艺飞速增长。”
为了给以后再找机会虐王守哲留下伏笔,隆昌大帝违心地夸赞着他的棋艺。
安郡王同情地看着王守哲。
说起来,守哲也是为他谋划,才得罪了陛下,遭来“报复”。若有机会,他一定得好好补偿守哲。
很快,御厨和内卫们就在亲水平台上摆好了家常夜宴。
虐王守哲虐得浑身舒爽的隆昌大帝,当下便热情地邀请王守哲小酌两杯,并叫安郡王在一旁作陪。
御厨送上来的菜里,一小部分是王守哲带来的灵瓜灵蔬,大部分则都是御膳房精心准备的美食。
到底是凌虚大帝,这一桌子菜虽然“家常”,牌面却依旧十足。隆昌大帝还特地给王守哲准备了不少七阶食材美味,算是补偿王守哲刚才被虐的那几十回合。
“守哲种菜的手艺不错啊。”隆昌大帝吃了两筷子蔬菜,顿时眉头微微一挑,有些意外。
虽然就是些平常的灵蔬,品种也没什么特别的,但这灵蔬的滋味却是较一般的灵蔬更加浓郁了几分,口感更加。
“陛下若是喜欢,守哲可定期给陛下上贡。”王守哲谦虚地说道,“若能打上贡品牌子,这些瓜果灵蔬定能大卖。”
“哈哈,那就如此说定了。”隆昌大帝笑着夸赞道,“守哲你真不愧是出了名的财神,逮住机会就能挣钱。来来来,这酒也是贡酒,乃是天府郡一个六品家族出产。”
“好酒,好酒。”
王守哲对酒不贪,小酌了两口,却也不禁赞叹。
果然是极为难得的琼浆,比起王氏现今对外销售的酒,犹要优秀不少。
果然,不能小瞧了这个世界。人类毕竟在这个世界中繁衍发展了这么长的时间,时间累积之下,拥有各种隐秘手段的家族多了去。
“守哲若是喜欢,就捎些回去慢慢喝。”隆昌大帝热情道。
此时的他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“长辈”一般,仿佛之前血虐王守哲的人不是他一般。
“多谢陛下。”王守哲也不推辞。
酒过三巡之后。
聊着聊着,双方的陌生感便消散了许多。
多饮了几杯酒,隆昌大帝的脸色更加红润了:“守哲啊,你能从康郡王和安郡王两人中,看出谁才是真正优秀的帝子,这份看人水准可极高啊。今日饮了一些酒,在场也没有外人,不妨点评一下朕如何?”
旁边的老姚一听,不禁暗中翻了一下白眼。
陛下果然一如既往的小心眼啊,这是准备翻翻旧账了。
他悄悄朝着王守哲使劲地眨了眨眼睛,提醒他千万别上当。
王守哲也是聪慧之人,当即便反应过来,诚惶诚恐地行了个礼:“陛下乃大帝之尊,守哲何德何能,敢点评陛下?”
哼!
王守哲你这臭小子,私下妄议朕还妄议的少吗?
别以为朕不知道,你在长宁卫老家的时候,和龙无忌喝了几杯酒,还不是从头到尾把朕点评了个透?
隆昌大帝心中冷笑不迭,暗自埋汰嘀咕着,表面却是装出了一副宽厚的气度道:“无妨,无妨,朕已活了数千年,什么东西没见过,也什么话没有听过?你随意点评便是了,朕还不至于让你因言获罪。”
“莫非,你还要等朕专门给你下一道旨意不成?哈哈哈~~”
“这……”
大帝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,王守哲也是有些推却不过了。
他略作沉吟,道:“臣若是说的不好,陛下真不怪罪?”
“那是自然。朕乃堂堂一代大帝,定是一言九鼎。”
隆昌大帝大手一挥,一副“铿锵有力”,“言而有信”的模样,心中却是暗暗补充了一句。
嘿嘿~王守哲你这臭小子,倘若的确是说得不好,朕当然不会怪罪你。
但是你若敢胡说八道,言不由衷,毫无原则地胡乱奉承朕,那就别怪朕揪你的小辫子了。
哼~~当初你私下妄议朕的那些话,朕可给你一条一条都记着呢~~
“既然陛下金口已开,那守哲就厚颜说几句。”王守哲沉吟了会儿,说道,“陛下武力强横,作战勇猛,且极为擅长治理军队,一生军功卓著,非但在域外战场屡屡建功立业,还以一敌二,以大乾一国之力同时抗衡两个帝国。”
“如此才能,便是放在神武皇朝,也必然是一位声名卓著的军团长,甚至有可能是大元帅。”
这话听着舒坦,颇为有理。
隆昌大帝享受着王守哲的马屁,心中暗爽不已,同时却又暗自阴笑不迭。
王守哲啊王守哲~~你果然还是个庸俗之人,只敢背地里妄议朕的不是,不敢当面说。
朕先听你拍完马屁,等爽过这一波后,再来治你的言而不实之罪。
到时候,把你捏圆还是搓扁可都得听朕的了。
王守哲那边却不知道大帝的心思,顿了一下,又继续道:“陛下极善开拓,在君临天下的生涯中,不仅国土面积增大了一倍有余,人口也兴旺了许多,称得上是一位难得的开拓之君。”
“言之有理,言之有理啊~”隆昌大帝满脸享受的模样,“守哲你真乃朕的知己,可以再多说一些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王守哲顿了一下,继续说道,“正因为陛下善战喜功,登基之后便大力支持军事,从军队建设到军武世家,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军武体系。”
“不少世家为了获取陛下政策的扶持,转而投身入军,成为了军武世家,家族世代成为军人。”
“嗯?”隆昌大帝脸色一滞,“这又有何不好?普通世家协助管理并发展地方,军武世家则是专职军事,彼此分工合作,相得益彰。”
“大的方向策略上的确问题不大。但多数军武世家不事生产,只单纯依靠卫税、郡税、国税来供养。而陛下对军武世家又向来慷慨,久而久之,军队的数量就变得愈发庞大臃肿。如此一来,各地收上来的卫税、郡税,甚至于国税,便不得不分出大部分以维持军队开支,自然而然,便也剩不下多少钱去治理地方,开发地方了。陛下此举,有‘穷兵黩武’的嫌疑啊。”
隆昌大帝脸都黑了,刚想喷一句“王守哲你在教朕做事?”,结果转念一想,这不是自己叫他说的么?还提前打了保票,不会令他因言而获罪。
无奈之下,他只得冷着脸反驳:“守哲此言差矣,如今大乾外敌累累,还有域外战场需要军队镇守。不加大军事投入,如何能镇得住敌人?”
“陛下,域外战场乃是人族共同责任暂且不提。只说西晋和南秦两国,陛下以一敌二看似威风,可为何不能拉一打一?就算不行,至少也要分化对方的合作。除此之外,陛下打仗的目的是什么?”
“自然是要对方臣服于大乾。”隆昌大帝的脾气渐渐起来了,“若无铁血军队,如何能征服他们?”
“陛下的话自然是言之有理。可培养军队以及军队打仗,打得都是钱。没有充盈的钱财来源,如何打胜仗?”王守哲侃侃而谈,“便是连康郡王都知道,先走私贪污一波,多赚点钱,然后再去域外战场打仗。如此,才能令将士悍不畏死为其效命,打出一次次的胜仗。”
“王守哲,你的意思是朕连康郡王都不如?”隆昌大帝的眉头倒竖了起来。
“那倒不是,大帝比康郡王还是要强些的……”
“强些?”大帝眉头一挑。
“大帝打仗,往往都是为了一些意气之争。例如,西晋大帝言辞间对大帝不敬,就立即开军队杀过去,直到对方发国书道歉,大帝又耀武扬威而回……”
“臣想问一句,我军占据优势后,为何不让西晋割地赔款?就算他们不答应,少不得也要让他们年年上供。”
“如此,即可令西晋每年损耗一批资源和国力,而大乾又能赚到军饷以豢养军队。”
隆昌大帝脸皮子直抽,怒不可遏道:“你懂个屁,西晋与咱们接壤处都是些穷地方,既没田也没矿,那些破地方要来何用?年年上供更是不可能。西晋会与咱们拼命的。”
“陛下啊,我只是举个例子。总之,打赢了仗不能没好处是吧?”王守哲“耿直”地说,“最少最少,也得占据贸易关税上的优势,例如将咱们大乾一些特色产品免税,并以此商品打入西晋内部,既能赚钱,还能挤压死西晋国内的同行……”
“奸商之言。”隆昌大帝眼皮子抖动了几下,然后实话实说道,“咱们也没啥商品比人家强,反而是得防着他们来大乾,影响摧毁咱们的商贸体系。”
“此言足以证明陛下善战而不善内政,有好大喜功的嫌疑。”王守哲实话实说道。
好大喜功!
这小子竟然真的敢当他的面说出这四个字……
隆昌大帝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,指着他怒道:“你你你……你敢如此妄议朕?”
“陛下……是您要求守哲说的。守哲又不擅长说谎。”王守哲一脸无辜,“若是陛下要叫停,臣,臣闭嘴就是了。”
“不要……停。”隆昌大帝喘着粗气,愤愤地说,“继续说。朕倒要听听,你还有何高见?”
“陛下在军武世家之中选人担任城守,担任郡守,有军政不分家的嫌疑。”王守哲继续说道,“一个地方的发展,须得有专职人员专门负责管理与治理,城守郡守之责,更多的是守护地方的军事责任,而不是城守便是一卫之主……试问城守都是军武世家出身,二十年三十年一调任,又能有几分真心和能耐,可以发展好地方经济?此官府架构,着实荒唐~”
“你你你,你是说朕昏君?”隆昌大帝脸色憋得一阵白一阵红。
“倒也不是说陛下是昏君。只是,守哲以为,有经济才有军力。陛下得分些精力出来,看看如何才能发展好地方经济。例如前些时候,陇左郡郡守太史安康拿了发展计划找陛下,陛下却因为一己之好屡屡推阻……足见对‘经济’二字的轻蔑。”王守哲认真地说道。
“好好好~还有呢?”隆昌大帝眼中都在喷火了,“说!朕命你实话实说!”
“陛下年轻之时威严太甚,年老了却又过于和蔼心软,且不擅长治家。”王守哲实话实说道,“这段时间来,亲王、郡王,甚至是普通的皇族,都不断地爆出各种荒谬的丑闻。这其中,主要的原因固然是他们持身不正,但终究,陛下还是有管教不严之责……”
“还有……”
“等等!”隆昌大帝满面通红地伸手制止道。
“陛下是要臣闭嘴吗?臣可以领命。”王守哲恭敬地行了一个礼。
“不不不,朕只需要缓缓,先喘口气。”隆昌大帝脸色恼怒地瞪了老姚一眼,“老姚你瞎了?没见到朕年轻时候受的神魂创伤发作了么?朕的安神宝丹呢?”
“是是,陛下您赶紧先歇歇。”
老姚反应也是极快,当下便急忙掏出了一枚宝丹,喂给了隆昌大帝,然后便朝着王守哲瞪眼说:“守哲你也忒不懂事了,明知道陛下神魂之中留有暗伤,也不知要收敛些。今日之点评,就到这吧。”
啥?
陛下神魂内有暗伤?
王守哲一脸莫名。
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情报啊?
“也行,那今日就到此为止。”王守哲拱了拱手。
隆昌大帝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,暗道,再叫你骂下去,老子就要当场驾崩了。
他当即装出了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,“虚弱”道:“多谢守哲体恤。不过,这不算是朕不听人言啊。其实守哲的话,还是挺发人深省的,算得上是金玉良言。只可惜,朕今日的身体……唉~”
“陛下若是想听,臣回去后可以将今日所言都记下来,编纂成册,陛下可以留着慢慢看。”王守哲“体恤理解”地说道,“若有必要的话,守哲也可以晚些回去与娘子团聚,多在京都滞留一段时日。陛下若有需要,随时可召守哲来点评。”
我谢谢你啊!
隆昌大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。
王守哲你还真想要让朕早点驾崩啊?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