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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皇子给贾琏的感觉很不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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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点,从当初刚认识三皇子的时候,就已经产生。
虽然三皇子在朝野的风评很好,但或许因为是同类人的原因,贾琏一开始就觉得三皇子此人城府极深,甚至隐隐有些阴鸷,因此不太喜欢。
相信,对方对他也是如此。
对方之所以一直对他表现的和善,大概是因为他很有价值。哪怕是现在有失信于宁康帝的风险,但凭他过往的功绩和偌大的声名,他对三皇子的价值仍旧很高。
当然,或许也是因为三皇子现在还很弱小,需要大量臂助。
说起来,若是可以选择,贾琏其实更想要大皇子继续当这个储君。
大皇子虽然算不得英明神武,但也有中上之姿,且行为处事有迹可循,就算将来扶持这样的人上位,也不会给他一种朝不保夕的感觉。
所以,贾琏表面上虽然是坚定的皇党,不参与皇子之争,但实际上还是倾向于太子的。
可惜,身处巅峰旋涡中的太子没有把握住局势,把自己给玩完了。
想到了这里,贾琏无奈的一笑,他现在哪还有资格可怜太子。
他自己亦是麻烦缠身了。
太上皇一番言论,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,也推到了宁康帝的对立面。
眼下,宁康帝能不能想通,他还能不能和宁康帝重修旧好,都还尚未可知。
惟一可以确定的是,只要他不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轻举妄动,宁康帝肯定不会对他下杀手。
最多将他雪藏。
真要是如此,那么交好未来的皇帝,以期宁康帝驾崩之后东山再起,就变得极为重要。
如此算的话,三皇子对他抛出的橄榄枝,倒像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般。
回过神来,贾琏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军中营帐,阿琪正在给他卸甲。
他此番离京没有带任何一个服侍的人员,连阿沁也没带。
他早知此番凶险,阿沁的身手又比不得她姐姐,所以还是留在家里,保护凤姐儿为好。
看着始终冷峻着脸,只在偶尔抬头与他对视才会从眼中浮现片刻温柔的阿琪,贾琏心中的烦闷渐消。
阿琪阿沁两姐妹身量都挺高的,姐姐阿琪甚至和贾琏比都只略矮一筹,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女子形态之美。
哪怕是此时穿着铠甲,阿琪的身子看起来仍旧苗条纤细。
想起这段日子出门在外,都是身当护卫之职的阿琪为自己铺床迭被,整理内务。
身兼数职,她却丝毫不撒娇、不抱怨,甚至在他面前连一丝疲惫都没有表现过,贾琏便爱怜的伸出手,摸了摸她的脑袋。
阿琪看他一眼,似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将贾琏剥的只剩单薄的衣裤,并将厚重的铠甲挂到立架上后,她走到帐门处,将帐帘完全拉拢。
帐帘合拢,代表主君正在休息,无事不得搅扰。
贾琏原本就是回来睡觉的,见状反而是不困了,略微期待的看着忽然扭捏起来的阿琪。
阿琪走到贾琏面前,操着不太标准的汉话,犹豫的问道:“属下,需要卸甲么……”
这种情况,用这么官方的自称,让贾琏感觉怪怪的。
但他还是笑道:“可以不用。”
他想看看直女阿琪能够做到哪步,且他现在确实不太有与阿琪大斗一场的想法。
阿琪凝着眉头,她其实不太习惯做这类事的。和妹妹相反,她喜欢被动。
但是此间贾琏身边就她一个女人,且她也知道贾琏现在似乎有些烦恼,作为他的女人之一,她也有义务抚慰贾琏。
于是她点点头,上前在贾琏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,便依循着往日里妹妹的举动,双手扶着贾琏的胸膛,腰身,身子慢慢委下。
她姐妹二人的铠甲都是贾琏专程为她们打造的,不但白亮精美,且质地轻便柔软,令她很容易就跪在地上,带给贾琏更多视觉上的体验。
……
就在贾琏得过且过,在营帐中享受美人销魂的时候,护军营的统领大帐内,却发生了极不寻常的一幕。
一个身披黄金甲的小将跪在地上,将头磕的砰砰作响。
“还请统领大人替我兄弟二人做主!!”
若是此间有人,定能看见,此时这样一个军中将领,抬起头竟然是泪流满面。
可惜,此间别无他人,只有高高在上的护军营统领冯胜。
作为禁卫军三大主力营之一,也是人数最多的护军营,其统领的级别是高于其他普通营部的,达到从二品。
且作为此番宁康帝逼宫的最大功臣之一,冯胜自然是前途无量,将来登顶一品也未见得不可能。
但冯胜此时也是一脸震惊之色。
“你是说,你怀疑是三皇子谋害了你兄长?”
“是!”
“你亲眼看见的?”
“卑职虽然未曾亲眼看见,但是卑职有十足的把握,兄长之死,定然与三皇子脱不开干系!
当时兄长率兵协助三皇子围捕太子,几番战斗下来,太子身边的人本来就不足一百之数了。
到了那王家岭的时候,兄长更是一举歼灭了其中大半,试问以太子剩下的那几个残兵败将,怎么可能将我兄长连同他的亲兵一一杀害,连个报信的人都逃不出来?
更何况,三皇子在将兄长他们的尸体送回来的时候,卑职仔细查验过了,兄长和他的亲兵都是中了弩箭而死,虽然有人故意将他们的伤口用刀剑割开,但岂能瞒得过我!
统领!我兄长他追随统领这么多年,一直忠心耿耿,统领大人一定要为我兄长做主啊,不能让我兄长死的如此不明不白……”
小将悲愤的说完,又磕起头来。
冯胜的脸色精彩起来,沉吟片刻,他却摇了摇头:“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,没有真凭实据,就想要控诉三皇子殿下,无异于痴人说梦……”
察觉小将并不接受自己这个说法,冯胜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“如今太子已死,储君之位非三皇子莫属。别说你没有真凭实据,就算你亲眼所见又如何?
你兄长已经死了,你难道要让我因为你兄长之死,去与三皇子殿下作对?
即便我能做到,但是你觉得,陛下他会因为区区一个田渠,就废了三皇子殿下?
唉……
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,不论真相如何,深究下去,对你我终究没有任何好处。”
“统领!!”
小将愤然出声,但他也明白冯胜的话有一定的道理。
与三皇子相比,他兄长确实算不得什么,哪怕在此番事变之中他兄长立下了汗马功劳。
但是他就是不甘心!
“统领,我兄长他与三皇子本来无冤无仇,在太子失势之后我兄长甚至有意攀附三皇子,三皇子殿下原本没有理由加害兄长。卑职怀疑,这件事与太子之死有关……”
“住口!”
冯胜猛然站了起来,面色骤变。
“此话也是你能随便说的?你难道想要让你田家百十口人都跟着你陪葬?”
越是距离权力中心越近,越是明白天家无情。
如今太子死也死了,他究竟如何死的,根本不太重要,除非宁康帝发话,否则谁敢拿这件事攻讦三皇子?
三皇子奉命去追拿太子,结果却带着太子的尸首回来,山上那么多臣工,难道就没有人心存疑虑?
但是你见谁当面和别人议论过?
无他,一是太子本来就彻底失势,可以说是罪有应得。
二是所有人都知道,三皇子会是将来的储君人选。这个时候巴结三皇子都来不及,谁会拿自己身家性命开玩笑?
“回去吧。你兄长此番立了不少功劳,等事后我会以此为由,给你升调几级。
你兄长已死,你们田家将来就得靠你来支撑,千万别犯傻。”
嘱咐了一句,冯胜挥了挥手,示意他退下。
小将虽然满脸不甘,却也只得摔手离开大帐。
来到外面,早有一人等候。
“怎么样,统领大人怎么说?”
“还能怎么说?和你预料的一样,他根本不想管这件事。
这个姓冯的,枉为一军统领,关键时候就是个缩头乌龟,根本就靠不住。”
“那你准备怎么办?”
小将自然是田渠之弟,名为田梁。
他此时也陷入极端的犹豫之中,一面是替兄伸张正义的决心,一面又知道他人微言轻,根本不可能动三皇子一根汗毛。
真要闹下去,注定是他败亡,说不定还要赔上田家阖族性命。
最终他颓然说道:“还能怎么办,连冯胜都不敢惹三皇子,我又能怎么办?
但是,杀兄之仇不可能就这么算了,迟早有一天……哼!”
话虽如此,但是田梁却知道,要是三皇子真的做了储君,将来更是登基称帝,他绝无复仇的可能。
因此一拳狠狠的锤向身旁的大树。
他身边的人也是护军营的一名指挥,名叫周先明,是他在军中最要好的兄弟之一。
见田梁已然打算放弃寻仇,周先明表面上没说什么,暗地里却盘算起来。
他和田梁是兄弟,但是却和田渠没什么交情,因此并不太关心田渠之死。
只是经过他和田梁的合计,觉得三皇子之所以会杀害田渠,多半和太子之死有关,说不定就是因为田渠知道了三皇子谋害太子的真相,所以才被灭了口。
他和田梁兄弟一样都是普通军官出身,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,向上之心浓烈。
他想着,手握这样一个重要的信息,有没有什么办法将他变现。
……
贾琏从浅睡中缓缓醒来,发现自己仍然躺坐在圈椅之上,外面天已昏暗。
低下头,阿琪正安静的趴在他的一侧大腿上,也已经沉沉睡去。
原本有些坚毅的小脸,此时倒也展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憨出来。
看着连工具都没有给他装回来的小丫头,心想莫非这妮子是累得直接就睡着了?未免也太敬业了些。
于是弯腰轻轻将他抱起,放到一旁的小床之上,竟发现原本睡觉无比警觉的阿琪,此番竟然没被弄醒。
也就知道,这两日这丫头大概也是累着了。
给她搭好被子,贾琏将裤子衣袍重新整理好,这才走出营帐。
“陛下可苏醒了?”
“晌午过后没有多久,就已经醒了,听说吃了药之后圣体已经无碍。”
简单打听了一下山上的局势,贾琏便又决定回营帐休息。
反正宁康帝现在不会用他,他乐得清闲。
“侯爷,外面有一个人,自称是护军营胡都尉麾下的一名指挥,想要见侯爷。”
“指挥?”
和大多数身居高位的人一样,对现在的贾琏来说,一个小小的六品指挥,确实难以放在他的眼中。
他要是愿意,可以轻松提拔一批五六品的武官出来。
不过贾琏自然不会傲慢到一听身份就不让见。
先不说对方报出来的胡都尉大概就是胡元瑶的父亲胡晋,就说此乃多事之秋,此人趁着天黑过来想要见他,说不定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。
“让他过来吧。”
吩咐了一句,贾琏走进了柳湘莲的营帐,鸠占鹊巢。(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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